【实玄】拟剧论

*烂尾的7k,鬼灭学院

*逻辑混乱,没有主线





他们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好。


现在的不死川玄弥总是有些害怕他的大哥,自从两个人初中疏远起关系就似乎愈变愈差,他定是不会和母亲说——照顾弟弟妹妹们已经足够辛苦了,他不能再去烦扰他温柔的母亲。不死川实弥在高中时几乎是全寄宿,偶尔有假期才会回来,他坐在餐桌边想要和他的大哥打招呼,对上视线的一刻却陌生又紧张,最后把话语囫囵吞入肚子里,夹着索然无味的饭菜放入嘴中咀嚼。他们就这样错失了一些机会。


后来不死川玄弥升学,进班报道第一天老师们通常都是在课上自我介绍,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在这里任教,却也没想到这么巧合,他对着讲台上冷硬说话的长兄直冒冷汗,想要把自己的身形缩小缩小再缩小,甚至想要钻到桌底下去。殊不知对方的余光一直悬在他身上,却在他闪躲时从温和转为冷淡,水结成冰,分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们偏偏如此僵持不下。


从那时起不死川实弥开始管他,他也顺服他的兄长,不死川玄弥看到数学就两眼发昏,函数符号在试卷上跳大河之舞,踩的他的脑袋咚咚作响,他叹气,小测时不死川实弥站在他的桌边。少年只觉得紧张,本来会写的题就不多,更是提笔写不出一个字,最后空空荡荡的交白卷。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想不明白,在兄长的课堂上悄悄擦拭护目镜。他加入射击部纯属偶然,本来只是路过社团招新时的活动,在不认识的学长邀请下来打靶,想着只是玩玩而已,却意外地获得了大奖并且被拉着正式加入,不过这也算有了点特长,他想,入学半年,成绩平平,尤其是数学差得不可思议,正因如此他甚至不太敢和不死川实弥在学校里见面,就算是偶尔见着了,也是恭恭敬敬地喊老师好,然后略微低着头走过去,错过了他大哥脸上有些复杂的表情。


他们是住在一起的,为了方便上学不死川玄弥搬到了实弥的公寓,拿着行李敲门的时候已是七月流火,蝉鸣渐渐弱下,他顶着一层薄汗站在门前局促又尴尬,如何打招呼才算合适?正当他思索时不死川实弥开了门,神情平和却没有任何多余成分。


他说,进屋吧。


不死川玄弥本想借着这次同居的机会和大哥重建已经单薄的感情,却不曾想不死川实弥起的早,早在他醒来时就离开家,晚上又回来的较晚,总是会错过晚饭,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备课或是改卷,玄弥站在一边穿着小熊拖鞋,活活觉得自己像个存活在异度空间的局外人,只是看着大哥忙碌,却连搭话的勇气都没有。偶尔他们会在客厅对峙,彼时不死川玄弥投入社团活动,拿了不少的奖项,数学成绩却不怎么见长,不死川实弥拿着小测卷坐在沙发上,当弟弟的站着,明明是个大高个子却含着肩膀,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话不外乎是为什么做什么怎么做,最后不死川实弥给他讲解知识点,批注写了满满一张卷子——这是最开始的模样,后来他们的矛盾开始升级,不死川玄弥作为射击部王牌叱咤风云名气不小,兜兜转转传到了不死川实弥耳朵里,斯巴达数学老师皱起眉头,原来如此,学习时间都拿去玩枪了,从此每一个家庭都会面临的学业和爱好问题出现,他们开始有了争吵:更多的是不死川实弥单方面的训斥与不死川玄弥的沉默点头,数学试卷开始以各种方式甩到黑发青年手上,甚至有几次他直接被红红一片的试卷砸到了脸。显然的,这不疼,他叹气,把皱巴巴的卷子卷好塞进文件夹,不死川实弥早已摔门回了房间,他站在客厅里,对着头顶的白炽灯发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思考着,子弹命中十环,放下枪械他坐在一边的长凳上发呆,灶门兄妹来看他,留下了一瓶波子汽水,他把玻璃珠往下摁,当唧一声透明球掉入瓶中,甘甜的碳酸饮料灌入他的喉咙,大哥可能是觉得我的成绩太差了吧,尤其是数学,太丢他的人了。不死川实弥课堂风格严肃快节奏,就连在黑板上写粉笔字都像是剁肉,听得下边的人一阵恐慌,生怕下一个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就是自己,不死川玄弥是其中之一,于是他把头埋下,笔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装作若无其事。被点的是嘴平伊之助,漂亮男孩儿站起身,绿眼睛毫无顾虑与恐惧,对着不死川老师一瞅——老子不会!班里有人在倒吸冷气,不死川实弥面色阴沉,好,你有种,他咬牙切齿,粉笔指着嘴平伊之助的漂亮脸蛋,我刚刚才讲过的题你现在就能忘,明天给我交抄了十遍的原题,坐下!嘴平伊之助撇嘴坐下,嘟嚷着有的没的,下一秒就被粉笔砸了额头,大呼小叫蹦起来的同时被灶门炭治郎扯下来坐好,不死川实弥连头也没回,板书端正,字迹工整,俨然一副继续上课的模样。


他把训练用枪拆好,放到背包里的小夹层,出了射击场时天空已薄暮,天空就像是被暖色系油漆泼了个乱七八糟,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学生中的风评并不是太好,那些学生每每提到不死川实弥都咬牙切齿,而不死川玄弥路过时只会抛下一个锐利的眼神作为他们愚蠢行为的评价,在学校里他和不死川实弥不怎么交流,但是有时他帮胡蝶香奈乎搬数学作业,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了报告便跟着进入,不死川实弥没注意到他——他的报告声有特意压低,胡蝶香奈惠温柔可亲,一直都是受男生喜爱的国文老师,不死川实弥正与她交谈,声音平和,而后者温柔微笑,语气温软柔和。这样啊,不死川玄弥思索了一会得出结论,大哥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龄了,有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他站在桌边,只觉得自己与长兄的隔阂加厚了一层,大哥并未和自己提过任何胡蝶老师的事,毕竟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大哥没必要说,我也自不必问。于是不死川玄弥吞下微妙的苦涩,放下作业,没有与兄长眼神接触,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不死川老师,也稍稍对那孩子表露出一些亲近的意思吧。”蝴蝶香奈惠悄声道,门支呀一声关上,不死川实弥正在备课,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哼声,他不是不想,但是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胞弟在躲避着自己,想来是因为那几年的疏远,他高中时全寄宿,回家时日屈指可数,他的弟弟睡在他的上铺,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下铺总是整洁。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少语踏实,却没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去苦恼这一件事,不如说他没有想过他们的关系竟会疏远自此。教师的工作忙碌,他们现在居住在一起,不死川实弥最多的活动范围是自己的房间和客厅,每每备课和批改完作业的时候再出门已是半夜,不死川玄弥的房间还亮着灯,他看着门缝透出的灯光,竟然一次也没有推门进去看他的弟弟在忙什么。


他是在逃避吗?和他的蠢弟弟一样,选择了逃避和疏离?不死川实弥仰着头,窗外日光正好,银杏树颜色也与日光相似。


今天训练结束得早,不死川玄弥抬手看了看表,时针独独走到五,明天就是周末,难得地部长让他放了个假——事情的始末不过是周一的奖状时间,啊啊,全校都知道了……果然。黑发男孩儿懊丧低头,发丝擦过脸颊,大哥不喜欢自己这种学生吧,爱好重视得高,反而课业却跟不上,想来可惜了那张全国大赛的奖状,本来想贴在墙上的。他想和不死川实弥搞好关系,却又笨拙无比,一次又一次地让大哥生气,他叹气,看着路上的斑驳光点,秋天的阳光有些尖锐,仿佛要在水泥路面上刻出划痕。他往公寓的方向走,一个周了,大哥都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冷硬地走过他的身边头都不带回,他举起的手尴尬放下,心中被打泼的苦涩与无助淹没了一大半,不死川实弥定是觉得自己丢人了,怎么会有课业都不管的蠢货啊。


“喂!”

有人叫他,影子倒映过来不止一人,不死川玄弥走的这条路比较僻静,由于没有社团活动的缘故更是无人。他回过头,没什么好脸色,却发现那几个人他压根不认识——找茬的混混?不应该吧,通常来说没人会去找不死川玄弥的麻烦,高一的男生发育快速,一米八的高个加上脸上的伤疤,不苟言笑的沉默性格让很多人敬而远之,但是周一撕奖状一事后来和他搭话的人反而变多了,饭堂甚至都有人愿意坐在他身边,时不时会出言安慰他两句,而他也只是礼貌地挥挥手,不去想这件事让自己更加烦心。


“你是那个混蛋不死川的弟弟吧,我看你们关系也太差了一点吧。”领头的男生指着他,丝毫没有教养可言,矮了不死川玄弥一个头看起来也毫无威慑力,可话语却冲得射击部王牌血液直流大脑,指甲扣进皮肉,他没有出言反驳,冷静,他告诉自己,不死川玄弥善于克制自己的坏脾气,他总是让人放心,炭治郎形容他甚至会用温柔一词。


深呼吸,转身走,这样就好。


“那家伙根本就不喜欢你嘛!也对,那个混账老师谁都不喜欢吧,真不知道香奈惠老师看上他哪一点了!”他顿住了,骨骼咔咔作响,他似乎知道这帮人是谁了,打着喜欢胡蝶老师的名号带给了本人不少的困扰,不死川实弥与胡蝶香奈乎是朋友,但是因为各种客观和主观的问题总是会被认为做正在交往。不死川玄弥大脑飞速运转,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看来大哥的确是和香奈惠老师在交往——重大打击,他觉得喉头发苦。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干涉的事吧,大哥也到了年纪…但是大哥的确是不喜欢自己?似乎如此,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愚笨又不听话的弟弟,就连被扔出窗外的嘴平伊之助数学成绩其实也是数一数二的。不死川玄弥在心里小小的叹息,那些混混们嬉笑着在他身后叫叫嚷嚷,“瞧啊!说中了!他那个所谓的大哥根本不喜欢他!”


他忽然记起来了这几张脸,他很少用心去记忆班里的人,他的朋友本就不多,不死川玄弥本人也不善于交际,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伊之助被扔出窗外的那一天似乎抖得最厉害的就是自己面前的那几个人。是这样啊——因为恐惧大哥又没有地方泄气,跑到我这儿来了吗,高个儿青年扬起一边眉毛,却有了一种挫败感:就连路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好。他愈发觉得心脏发堵,果然,还是少给大哥添一点麻烦比较好——


“那个不死川实弥就不配做老师、他这种——”带有侮辱的词汇玄弥没有听清楚身体就先动了,大脑嗡嗡作响,拳头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拳,骨骼与皮肉互相碰撞发出悲鸣,他大口呼吸着,血液在他的大脑里流动,声音大到他无法听见任何事,他依稀想起来小时候时大哥给他用零用钱买来的西瓜冰糕,彼时家里孩子多,不算是富裕,不死川玄弥是次子,照顾弟弟妹妹的工作也有他的一份,但是他却可以向实弥撒娇,他的哥哥幼时眉眼温柔,笑容不多却总是温和,那个夏日的冰糕气味是什么样的他已经不记得了,腹部被膝盖顶撞让他几乎把午饭都给呕出来,一个人打三个人果然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好在不死川玄弥生得高大,乐忠锻炼,体能不错且反应机敏,对于街头干架也小有优势。临近黄昏的街道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竟然也有了一些参加完社团活动的学生和行人来围观,最后的收场是灶门炭治郎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死死地抱住不死川玄弥的腰,风纪委员我妻善逸难得搬出架势,狠狠地威胁了那三个明显被打得很惨的男生,闹剧才就此平息。灶门家的长子扶着高大的同学,不乏担忧地轻声询问他是否要去医院,不死川玄弥摇头。


“那我们送你回家吧?”灶门炭治郎捂住嚷嚷着喂玄太打架的样子很酷嘛的嘴平伊之助,体贴而温和地继续询问,我妻善逸用纸巾擦掉不死川玄弥额角的血液,抖得比受伤的本人都厉害。


而不死川玄弥又摇头了。校外滋事斗殴,回家的话伤口一旦暴露就糟糕了,这样又要麻烦大哥了,他不想这样,这一场架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最终他只得请求灶门炭治郎收留他一晚上,明天他会直接去医务室的。长男炭治郎担忧地询问,拿出手机,“真的不用回家吗?不死川老师会担心的吧,夜不归宿真的好吗。”


“大哥不会担心的。”不死川玄弥在接受到同学几乎是惊疑的眼神后才发现自己的话语过于笃定才稍稍松了口,语调变得低沉,“我是说,发个短信就好,大哥今晚上要改月考的卷子,还要照顾我未免太强人所难。”


最终灶门炭治郎同意了他的请求,赤褐色眼瞳的少年表情流露出纠结与担忧,不死川玄弥手更快一步,拿着手机敲打键盘,联系人一栏赫然躺着“哥哥”二字。他略微忖度了用词,写:


“今夜有事,关系作业与笔记。我去灶门炭治郎家借住一晚,请大哥安心工作,不必担忧。”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有错误以后才按下发送,看着短信后亮起小勾,这才进了灶门家。炭治郎的母亲温和美丽,看到不死川玄弥脸上和手臂上的伤赶忙拿来药箱,其余的几个孩子站在房门往里瞧着这位有些凶狠的客人,炭治郎帮他把头部的伤消毒上药,好在只是蹭破了皮,又涂了一些药酒在他四肢的淤伤上。灶门祢豆子上前拽了拽他的手,想带他去吃饭,射击部王牌只是用手抚上女孩儿的脑袋,告诉她自己不饿,现下只想睡觉。于是女孩儿点点头,帮着他把柜子里的被褥搬出,不死川玄弥道了谢便疲乏地钻进柔软喷香的被褥里,眼睛一闭,身上的伤隐隐作痛,无论换什么姿势都会压到,他就是在这样不安慰的疼痛中睡去,只觉得意识昏沉,思维轻飘。


他做梦了。梦里的事物纷杂混乱,像是海啸朝他涌来,恶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搅得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看到小学时不死川实弥拉着他的手走在上学路上,他哈欠连天又困倦不已,伸手揉眼睛被哥哥用手拍开,被严正警告这样对眼睛不好,然后是大哥初中毕业的那一天他小跑着冲进人群,一眼就望到了那个挺拔的正装少年,他扑进大哥怀里,不死川实弥圈住他,毕业季有着绽放的樱花树,就连空气都是温暖的颜色。还有很多很多事,他在黑暗中拖着身体行走,劳累狼狈,他摸过实弥疏远的距离,踏过生疏的语气,然后被蕴满怒意的眼神扎伤,被伤人的话语碾碎,他感受到有东西死死拽着他下沉,那是愚笨无能和沉默,黑泥倒灌进他的口中一阵热辣,明明是梦,触感却无比的真实,不死川实弥站在泥潭边往下看,然后伸出手,他挣扎着去够那只手,请不要再互相疏远、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差,他张口,手消失了。


他醒来时离手机闹钟响动还有五分钟,全身上下就像被人打了一样酸痛不已。不死川玄弥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就像是刚刚从水潭里爬上了岸。他草草穿好衣服,拿过灶门家的面包和牛奶时深深鞠躬,被笑容温柔的女人扶起,炭治郎在门口挥手,他也赶紧赶忙的系鞋带,离开家门时他听到轻飘飘的话,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脸颊上挠了一下。


“要和哥哥好好相处啊,玄弥。”


我也想啊,阿姨。不死川玄弥哀切地摇摇头,数学课在下午,所以他只需要中午去一趟医务室就好,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实弥的,他没敢打回去,难道说大哥已经知道自己校外斗殴的事情了?这让他的心猝然揪紧了,就连平日里很喜欢的炼狱老师的历史课都没有好好听,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仿佛要切进他的骨头里作乱,最后一节课结束时不死川玄弥刚要离开座位便瞅到昨天找茬的几个家伙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在内心嗤笑一声,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教室。


胡蝶忍老师通常都会在医务室,他背着包,包带压着他的淤青,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可怖,导致有些人想来和他打招呼也被通通吓跑了。医务室静悄悄的,他敲敲门,试探性地推开——门没锁。


“打扰了,胡蝶老师?”他清了清嗓子,医务室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莫非去吃午饭了吗?他一边忖度一边踏入门槛环视,下一秒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不死川实弥坐在办公室前的转椅上,双手交叠,正沉默地看着他。


约莫有半分钟过去不死川玄弥才想着跑,他的脚向后挪,但是这躲不过自家亲哥的注视,站住,不死川实弥厉声喝止,他便真的站住了,一动不动僵硬绷直,活像犯了错的孩子——事实上他也的确犯了错,于是他抢先开口,眼神飘忽神色紧张。


“大哥、十分对不起…”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魔鬼数学老师开口打断了他,不死川实弥的表情堪称平静,但是即便如此,玄弥也不敢抬头看他,“不是因为作业吧。”

“……我,和人家打架了,我先动手的。违反了纪律,会给作为老师的大哥添麻烦…”不死川玄弥简直想咬死自己,就连理由都说得磕磕绊绊,他发誓不死川实弥的脸阴沉了不止一点半点,他的大哥坐在转椅上,手指在扶手处敲打,一下又一下把黑发少年吓得够呛,头低得越来越厉害。但是半晌过去,不死川玄弥只听到了一声轻叹。


“过来。”

“我、哎…?”

“叫你过来,绷带渗血了。”


不死川玄弥愣了一会,抬起眼悄悄打量自己的兄长,确定那张脸上的确没有愠怒的情绪,才赶紧赶慢地挪到病床边上坐下,实弥站起身子,手里拿着绷带和碘酒,动作轻柔地撕下与血块结在一起的脏绷带,蘸着碘酒的棉签碰到愈合了一半的伤口时不死川玄弥嘶了一声眯起眼,他的大哥便停顿了半晌,直到过了好一会才继续上药。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在缠绷带的时候,不死川实弥才终于打破沉默。


“为什么打架,玄弥?”

“……他们说大哥坏话。”而且还点破了兄弟关系不和的事实,当然,这句他没有说,他觉得自己只是咽不下那口被说中的气。不死川玄弥生得高大,此时却像极了小孩一般缩起身子,声音细如蚊呐缓缓飘出。“对不起,大哥。”


他听到一声轻叹,这绝对是不死川实弥叹气叹得最多的一天,玄弥想,果然是因为自己太不省心了。可是温暖的掌心却附着到了他的头顶轻柔抚摸,他抬起眼,不死川实弥看着他,相似的紫色融合在一起,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表话语,只是享受着这阔别多年的亲昵接触。

“你还是没长大啊,就像个小傻子一样。”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数学老师露出一个难能可见的微笑,不死川玄弥以为自己看错了,后知后觉才发现大哥是真的在笑,就像是小时候放学时的那种,温柔又令人安心的笑容。他忽然就眼睛发酸,泪腺仍然干燥,就像墙终于被撞破,有人从裂缝中伸出手抓住他,而他伸出手抓住光。不死川玄弥鼓起勇气探起身子,拥抱住了他的兄长,他们很久没有抱过对方了。


“但是打架还是不对,我和悲鸣屿老师会负责处理这件事,我会搞清楚那几个小混账到底说了什么。”不死川实弥语气依然严肃,却软了不少,带了些许柔软。玄弥吸吸鼻子,最终嗯了一声,他下午已经请了假,本来是要躲开大哥在医务室休息的,现在却是在大哥的目光下陷入深沉的睡眠,这是一次很好的午睡体验,他一觉醒过来到了黄昏,手机在一边振动着,他拿起一看,上面赫然是不死川实弥发来的消息。


“六点半在学校门口等我,晚上去吃烤肉。”


他猛地坐起身子,一边的胡蝶忍还未来得及制止他,不死川玄弥便翻身下了床,胡乱地套着校服外套。慢一点,慢一点!蝴蝶忍劝着他,他也只是不停地道歉,失礼了,胡蝶老师,失礼了,他拉起书包背在背上,出门一转身碰到了灶门炭治郎。少年看着他,询问他明明受了伤为什么还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


大哥不但没有怨我,还、还要带我去吃烤肉…他就连解释都说不清,结结巴巴激动不已,这种难以名状的喜悦席卷了他的表达神经,灶门炭治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一如之前的温柔。直到不死川玄弥终于停下了徒劳的表达,他才缓缓开口。


“其实不死川老师,昨天就知道这件事了,玄弥睡得很早,后来十点的时候,不死川老师来敲门了。”


不死川实弥晚上十点过十分造访灶门家,灶门葵枝刚刚和完面从厨房除开,来者表情焦虑不安狂躁全数粘在平静的面具上,数学老师还未来得及报上名号,葵枝便开了口。


“是玄弥的哥哥吧。”

“啊…是,麻烦您了,这小子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走。”不死川实弥手扶额头把额发上捋,压低声音,鞠了一躬后等着灶门家女主人带他去找玄弥,却发现对方没有要带路的意思,“能耐了,这小子还敢在校外斗殴…该死的,受了伤还不懂得回家,是不是傻。”


“玄弥的话,已经睡下了。”灶门葵枝耐心地与他说,让不死川实弥先坐下,“他是个好孩子呢,是害怕给不死川老师添麻烦才跑来的。”


“哈?所以说是蠢货——”他刚开口就被葵枝打断了,灶门家的女主人虽然温柔,语气却也很强硬,“请不要这么说,不死川老师,表达关心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愣住了,转过头看着灶门葵枝。他有时候回头望去才发现自己的弟弟早已落下一大截,不死川实弥想要伸手拉住,却在指节相互交叠的前一刻猛地抽回手,他知道自己已经疏远玄弥太久,却又害怕唐突地拉近把男孩直接吓跑,于是干脆地留下对方在原地,不听不想不看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无谓的烦恼。不死川玄弥就快成年了,早就不应当和大哥黏在一起了,他思索着,使劲地把不应有的情愫往心底压,根部搅作一团死死攀附住他的血肉,不死川实弥从来没有什么害怕的事物,他敢把招惹他的混混揍得头破血流,也敢与学校里的问题学生当堂对峙,但是唯独这一点,唯独关于不死川玄弥的事,他害怕了。


他在灶门葵枝的带领下进了客房,不死川玄弥窝在被褥里睡不安慰,眉头紧皱,冷汗浸湿衣裳。哥哥,大哥,他听到不死川玄弥呢喃,心脏骤然揪紧,他伸出手想要去碰那只攥成拳的手,却在下一秒抽回,与灶门葵枝道别,他即刻迈出灶门宅,从兜里掏出已经被攥得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只点燃,烟气袅袅中他狠戾地吸了一口,整整抽完了剩下的所有余存,彼时已经是十二点,他浸泡在烟味里,长叹一口气,看着灶门宅最后一盏灯熄灭才转身离去。


灶门炭治郎说完后不死川玄弥表情凝固,下一秒便绝尘而去,就连书包拉链都没拉。啊啊,灶门家长子感叹,真是别扭的兄弟。


追记:


“大哥。”不死川玄弥坐在烤肉店里,侧过脸隔着油烟看着自己的长兄。手中筷子夹着一份烤熟的猪里脊喷香扑鼻。


“嗯?”不死川实弥闻言抬头,年长者难得神情柔和,往自己的弟弟碗里夹了一块烤口蘑,“吃点素的,小心消化不良。”


“那个……下午的时候,我听说,那几个家伙好像被什么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停地在班里面说您背后有黑恶势力靠山。”玄弥抬眼,认真问到,活像求知欲旺盛的孩童。


“……我没有这种东西。”数学老师正色放筷,端起玄米茶啜饮一口,腿一搭翘起,裤兜里的指虎露出小半截,“他们自己倒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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